賓果華爾滋
Antonio x Lomano Vargas
Alfred x Arthur
05.
被丟下的阿爾暗咒一句粗話,這個傢伙居然又逃了?!憤怒地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,這次還是沒有抓緊他,那個膽小鬼又順勢逃跑了。隨著施放的煙火聲,慶典的氣氛燃燒到最高點,阿爾站在原地,任興奮的群眾推擠著,四周都是歡天喜地慶祝的人們,雙雙對對的家人、情人和朋友…… 雖然那個人固執地認為是他選擇離開。 但是其實先放開手的,不就是他嗎? 突然有人出聲喚住自己,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那個打電話要他回來的混蛋,法蘭西斯跟幾位穿著暴露且濃妝豔抹的女人站在一塊,大嗓門地問:「唷~這不是阿爾弗雷德嗎,你幹嘛自己一個人站在這啊?賓果華爾滋快要結束囉。」阿爾不滿地抬起頭,對上燦笑的法蘭西斯只覺得會萌生出想揍人的衝動。 明白阿爾在對自己生氣,法蘭西斯嘆口氣說:「你也知道那傢伙就是嘴巴硬,而且又有點戀童癖。」 「我在後悔為什麼要回來,反正他總是這樣,死命追尋記憶裡的可愛孩子,然後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現在的我一次,你懂這樣的感受嗎……」說到最後,他忍不住再次沮喪的低頭。 與法蘭西斯同行的女子笑說她們先到酒館等待,法蘭西斯送了好幾個飛吻,目送女子們離開後才走到阿爾的身旁,似乎想起了什麼而微笑著:「我就是討厭你們這樣,兩個人每次遇到點阻礙就急忙收手,久而久之只會越來越害怕。」 法蘭西斯笑著用力推他一把說:「惦記以前我救過你恩情,可是我好幾次烤熱蛋糕給你這個差點被生化武器殺死的小孩,所以這次不要再跟他鬧脾氣啦,快點去找他吧。」 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? 但阿爾真的邁開步伐,開始搜尋廣場上每個角落。賓果華爾滋剛好結束,化妝遊行接著開始進行,馬戲團藝人們拋高火炬的危險動作,引來觀眾的一陣驚呼;美麗的女馴獸師拿著皮鞭,一頭穿戴寶石瑪瑙飾品的大象穩重地跟在她身後。沒有被周圍絢爛的表演吸引目光,他仍在專心地找尋著。 從不敢認真注視那個人的雙眼,阿爾只敢於心中默禱。 他們繞了這麼遠的路,說了這麼多口是心非的話語。 ──但在下一刻,他只希望那個人能夠明白,那藏在尖銳話語後的真意。。 「也沒有在這裡……真是的,那個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啦?」 走向另外一邊的大街上,一年一度只在此時才有的夜市人潮眾多,五顏六色的燈火閃爍著。他看見舊物店店長和寄住的那位少年走過,兩人似乎在談論什麼開心的話題,兩手都拿著不同的零食。 小時候,亞瑟第一次帶他參加夏日慶典時也發生過相同的事,不過是角色對換。他不小心看表演看得入迷,完全忽略自己走散,等到表演結束後,他才發現找不到亞瑟,只能站在路邊嚎啕大哭,甚至以後再也見不到亞瑟了。 哭到累了,睡著了,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被輕輕搖醒,十分狼狽的亞瑟站在面前。那人流了許多汗,一臉疲憊的神情,似乎找自己找了一整晚。沒有多加責備,亞瑟像似鬆了一口氣,微笑地抱起他說:「幸好找到你了。」 阿爾抹抹額頭滲出的汗,繼續尋找下去。 「我這個笨蛋,應該一開始就找這裡。」阿爾大嘆一氣,望著「國際喝啤酒比賽」的閃亮招牌,舞台上有好幾個人橫躺在那,有個貌似主辦單位的大叔詢問他是不是阿爾,原來那傢伙又發了酒瘋大鬧,主辦單位想連絡家人或朋友,亞瑟只寫了他的名字。 閃避到處隨意躺著的醉漢們,阿爾扶起亞瑟,毫不客氣的用力搖晃對方,過沒多久亞瑟就悠悠醒來,發現是他時眼淚又再度潰決。 「你也真夠任性,自顧自的跑掉,害我找了你一整晚,現在又自顧自的哭。」阿爾嘆息地擦拭對方掉個不停的眼淚。 亞瑟注視他許久,才拉過他的手,慢慢地寫下一句話:『我想要跳華爾滋……』 阿爾望著寫在手心上的字句,還有對方可憐兮兮的臉,忍不住失笑。 「好好好,你這傢伙真的很口事心非耶。」阿爾笑著揉揉比自己稍矮的他的頭,金色的柔軟髮絲在手中滑落,他聞到熟悉的安心氣息。 午夜過去,天邊逐漸變亮,在人潮逐漸散盡的廣場中,有個醉鬼正在自己懷裡又哭又笑。沒有音樂,阿爾輕輕哼起小時候男人常用來哄他睡覺的那首晚安曲替代。即使沒辦法跳華爾滋,只有兩個人快樂地轉著圈,也是他奢求許久的事。 And when the night wind starts to sing a lonesome lullaby 當晚風開始吹吟一首寂寞的催眠曲 It helps to think we're sleeping underneath the same big sky 它使我想起我們在共同的天窗之下各自獨眠 許多年前的一個寧靜午後,他只記得自己哭得亂七八糟,而在被淚水模糊的世界裡,有個人以安撫的語氣說:「別哭了,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哥哥了。」聽到這句話,他眼淚掉得更兇,也讓那個人慌了手腳,還是個小孩子的他根本不懂什麼血緣關係或拖油瓶等字眼,只知道這個願意蹲下身聽自己說話的人,就是他從此唯一的依靠。 初次觸碰亞瑟的掌溫後,自己的世界就此運轉。 但在他逐漸成長之後,經歷過無數次的爭辯,他還是離開了這個人。 他離開了小鎮,前去見識更遼闊的世界,以及更多可以學習的事物。沒有進入亞瑟計劃讓自己去的大學,而是來到遙遠的都市自力更生,他幾乎是貪婪地吸收陌生的一切,不管是課業上還是其他方面,那個時候的他,沒有太多的思念,應該說是逼自己沒有餘暇去思念。 初次被允許獨自駕駛輕航機,發動引擎,飛行於高空之上時。 即使自己有能力獨自飛翔,能夠穿越層層暴雨,飛向任何想抵達的地方,但是那份牽引,讓鳥兒即使再怎麼拍動翅膀,飛向湛藍的高空,心最終還是會存有一個方向,如同他怎麼忘也忘不了,那首兒時亞瑟哄自己睡覺時哼的曲子《Somewhere out there》 自己恐怕永遠搞不懂為什麼漂亮高級的食材,只要被他煮過,最後總會變成一團發出異味的物體,更糟糕的是,自己從前真的有段時間,認為這種東西的味道是所謂的「好吃」。 算了,反正自己也不怎麼在意。 那個人對過往念念不忘的態度曾讓他受傷,即使站在對方面前,他總覺得那個人的眼裡永遠沒有此刻的自己,於是兩人開始逞強,向對方宣示自己的不在乎,讓彼此都變得傷痕累累。 不想計較過往種種,只希望那個人能夠明白。 不可能回到過去。 但是他們可以把握未來,以及每一個當下。 已經萌生的心情是絕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的。 * * * 亞瑟剛醒來時視線還模糊一片,腦子裡只有渾沌的空白,過了一會才能看清楚周圍的東西。當他發現眼前的物體是屬於那個人的手臂時,立刻發出一陣嗚噎聲,驚恐的往後退,在差點跌下床的那一刻才被撈了回來。沒戴眼鏡的阿爾一臉受不了的望著他,彷彿在說他又幹了蠢事。 牆上的鐘顯示時間已過中午,才稍稍移動就頭暈目眩,這似曾相識的宿醉感覺,讓亞瑟依稀想起自己昨晚不要命報名參加了啤酒大賽,結果幾乎喝掛在舞台上。「看來你想起來昨天幹了什麼好事了。」阿爾從床檯拿起自己的眼鏡戴上,沒好氣的說道。 亞瑟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整理出現在的情況,他只記得昨天有位大叔問他要不要報名啤酒大賽,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灌也灌不完的啤酒,最後自己是怎麼回家並且好好地躺在床上,他大概也猜得出來經過。 「我找你找到快天亮,好不容易了卻得背著你走過三條街回來,還把我吐得滿身都是,只好把襯衫給扔了。」光是想像就知道情況有多慘烈,亞瑟對於自己的發酒瘋習慣還有點自知之明。 阿爾望著他,沉默不語但嘴角微揚,擺明就是在等他的回答。亞瑟正想張嘴說話卻想起喉嚨尚未痊癒,手邊又沒有可以書寫的紙筆,打算在對方的手心上寫字,但是阿爾卻故意收回手。 他又氣又惱,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讓阿爾噗嗤一笑。 正當亞瑟氣到想乾脆揮拳揍人的時候,阿爾悄悄將手指放在鼻子上。 亞瑟略帶遲疑,表情微微的詫異。 「你果然還記得……」阿爾輕輕地低喃。 亞瑟這才想起,以前的他們的確不需要太多言語交流。 阿爾苦笑地伸出手,為老愛說反話的他拭去臉頰流下的水滴,原來自己不知不覺開始哭泣,他聽見對方碎唸的那句話:「亞瑟,你哭起來很醜耶。」 想起曾經相依為命的日子,美好的如同一場夢,過往他最期盼的就是相聚的時候,經商的他許久才能回來一次,兩個人都很珍惜短短的相聚時光,走過許多地方,一起讀書和遊戲,他們創作了許多秘密語言,享受只有兩個人才知道的快樂,喜歡在眾人不知其意的困惑下,對彼此揚起會心的一笑。 青年認真地捧起對方的手,從指尖開始吻起。 濃密的吻最後落到掌心,仔細地一遍又一遍,反覆親吻著。 於是,我們就這樣習慣了。 習慣把喜歡深深地藏在掌心,然後再緊緊握起。 任對方怎麼找,都找不到。 「亞瑟,你現在準備好回答我了嗎?」阿爾輕笑。 『去死。』這次他的字,是寫在對方的掌心裡,力道重到像是用盡了力氣。 「你才不需要那個小黑板呢,寫在這,我就什麼都知道了。」 亞瑟攀在他肩膀的雙手開始收緊,兩人對看一眼,展開企圖燃盡所有熱度的吻,濃烈地從掌心蔓延到相抵的舌。忘了是誰先開始將手探進對方的襯衫,親吻已經不夠了,亞瑟舔著阿爾的頸部,落下細碎的印記,而阿爾撫上對方的面頰,認真地再次吻在他的掌心上。 落在鼻子的吻,代表道歉。 在手背畫圓,代表我原諒你。 ──而在手掌心的吻,代表我喜歡你。 「……不好意思,我送東西來了,拜託兩位簽收一下。」 沒有關起的門傳來一道無奈的聲音,兩人立刻僵硬的朝門口望去,安東尼奧不知道站在那多久了,一臉尷尬的向他們揮揮手。阿爾冷靜的對已經困窘到想挖洞躲起來的亞瑟解釋:「我忘了,剛剛店長有打電話來說要東西送回來。」 安東尼奧對亞瑟深感同情,拜這扇沒關上的門之賜,除了自己之外,搞不好其他住戶也聽見了房間內傳出的曖昧聲響。 似乎想起了什麼事,阿爾突然揚起得意的笑容:「聽說有個笨蛋自從發生火災後,光是打掃就花了三個星期。那個人整理出很多東西,而他第一次將東西賣給舊物店以後,馬上在當天深夜喝醉酒到人家店前邊哭邊說某個人拋棄他,他只能藉著物品去思念那個人,就這樣把東西賣了又還的來回鬧了好幾次。據說那個笨蛋也有去法蘭西斯經營的酒吧,害他也不堪其擾,最後只好打電話叫那個他思念的人回來──」 『不要再說了!──』亞瑟趕緊捂住對方的嘴,對方也順著他的意閉上嘴,換作以濃密的吻讓他也說不出話來。 好心的舊物店店長替他們帶上門,讓兩人重新獨處。 錄音機剛好撥放那首歌曲,歌聲溫柔如窗外的陽光。 Somewhere out there 就在那裡 If love can see us through 如果我們能看穿彼此心中的愛 Then we'll be together somewhere out there 就能永遠在一起 就在那裡 Out where dreams come true 我們的夢想成真 慵懶的午後很適合睡個回籠覺,總算了結一件煩人的事,安東尼奧思考著是不是該去午睡了,但電話總會很適時地打擾。他接起電話,那頭傳來許久不見的聲音,看來這種天氣似乎真的很舒服,連詐騙集團的語氣都聽來愜意:「好久不見吶,舊物店最近還好吧?剛剛那位客人買了什麼?」 安東尼奧笑道:「什麼也沒買,他只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去而已。」 「店長,沒賣出東西,這家店還過得下去嗎~?」羅馬故意糗他。 他望著走出店門的客人們,低笑回應:「舊物店不就是如此?我們只是閱讀物品的人生,至於選擇的權利則在走進店內的每位客人手中,他們將選擇所想要的人生……等等,羅維諾好像回來了,你要不要跟他說說話?他很想你們耶。」 可憐的學生在慶典過後還要幫忙收拾,羅維諾疲憊不堪又地走進店裡,滿臉不爽的看見對方笑嘻嘻的臉,不禁皺眉:「混蛋,你幹嘛笑著這麼開心啊?可惡,老子可是一大早就被叫去學校做苦工耶。」 安東尼奧突然想起那個動作,在那當中好像有隱含著什麼秘密語言般,在羅維諾滔滔不絕抱怨自己受到怎麼樣不平的對待時,安東尼奧牽起對方的手,仿效當時所見到的畫面,帶著疑問實驗看到的動作,將吻落在對方的掌心。 「羅維諾,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?」安東尼奧問得認真。 「嗚啊啊啊啊───混───帳───!!!」羅維諾臉爆紅的瞬間,立刻一巴掌打在那個遲鈍笨蛋的臉頰上,鮮紅的手印還挺醒目的。 等不到回應的電話已經自行切斷,男人再度倚回那人身側,手指忍不住開始玩起對方及肩的長髮,過了一會,日爾曼才被自己給擾醒,睜開的雙眼怒意中又帶一絲無奈,這是個連發脾氣都顯得多餘的午後。 「我皺眉頭了嗎?」羅馬開玩笑問。 「難看死了。」日爾曼只回答一句話,就再次閉起雙眼,倚回剛剛的位置,看來似乎很舒服的模樣。羅馬望著這和平的世界,綠意盎然,每個人都綻放笑顏。 他對著遠方聽不見的那個人低聲詢問。 「安東尼奧……你希望羅維諾恢復記憶嗎?」 20100731 20100929 修訂 我終於在七月底寫完這篇啦!!!(距離八月只剩幾分鐘XD 可惡,05真的是瓶頸間的化身,怎麼修都不對。 今日起恢復更新,八月份可是還有大振稿債(淚流),希望大家可以看到最後~ 小鎮本通販中,詳細資訊在12點半後可至資訊頁觀看,那個時候我會放上最新消息,我要先趕去收拾店裡了,今天的工作都還沒做嘎阿!希望老闆不要看到! * * * 我最後還是寫了修正版XD,認命地爆字數。 也給米英一個交代(爆笑),不然後面草草收尾的嫌疑實在太重啦。 明天開始恢復更新,進行到整個故事的後半段了,希望大家看到最後~ |